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陳潔 實習生 龔施菡 廣州報道
3月5日，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在人民大會堂開幕。 國務院總理李強代表國務院，向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作政府工作報告。
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加強社會保障和服務。健全生育支持政策，優化生育假期制度，完善經營主體用工成本合理共擔機制，多渠道增加托育服務供給，減輕家庭生育、養育、教育負擔。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了解到，對于很多城市家庭，托育體系的建設非常重要，不少家長尤其是孩子母親有較強的托育意愿。此前不少專家也提出，降低家庭“三育”負擔，建設托育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環。
根據此前的目標，到2025年，我國每千人口擁有3歲以下嬰幼兒托位數將達到4.5個。
國家衛健委最新提供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9月，全國每千人口托位數3.36個，提前完成年度目標。
“在服務支持方面，中央預算內投資35.2億元，中央財政投入15億元支持普惠托育。完善有關標準規范，命名了33個全國嬰幼兒照護服務示范城市、75家全國愛心托育用人單位。”2月29日，國務院新聞辦就2023年國務院部門辦理全國人大代表建議和全國政協提案工作有關情況召開新聞發布會，會上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副主任李斌表示。
多渠道增加托育供給
根據政府工作報告，要多渠道增加托育服務供給，減輕家庭生育、養育、教育負擔。
在養育負擔中，3歲之前的孩子相對要耗費家長更大的精力，這使得托育對于降低家庭養育成本，尤其是時間成本非常重要。
“孩子現在7個半月。我覺得生育養育還是很耗費時間和精力的，特別是6個月之前基本上要全天候守著，先前一直是我和我老公在帶孩子，沒有交給上一輩帶。”成都的一孩母親李靜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目前已經將孩子送去托育機構了，平均下來一個月4100元。
李靜認為，如果沒有上一輩助力，三口之家需要有一個人全職帶孩子才可能照顧得好，托育在一定程度可以讓家里兩個大人都有時間忙自己的事業。
已經懷孕6個月的杜雯，更是早早定下生完孩子后托育的計劃。“我們家托育意愿挺強的，因為我是預期休完產假就盡快返崗的，到時候我們夫妻倆沒有時間去照顧孩子，雙方父母都在外地，必須得托育。”
杜雯認為，從目前來看，撫養孩子就不能兼顧工作，撫養孩子的時間成本非常高，且不論其他方面的成本。不過托育的價格并不便宜，杜雯發現，比較合適的托育機構都在一個月3500元以上，公立托育1600元但是要自己開車接送。她的理想價位是2000元-3000元。
不少家長都希望托育的費用能下降到3000元以內，但由于托育的對象是3歲以下、語言功能尚不完善的幼兒，因此對于人力需求較高，托育員能夠照看的孩子數量，明顯低于幼兒園老師能夠照看的孩子數量。
“感覺托育行業還是有前景的，目前接觸到生了孩子的年輕夫妻很多都想托育，但可能不是每家每戶都出得起這個錢，重點還是看社會需求大不大。”一位在成都高新區開設明博全英托育的園長兼投資人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她在2023年進入托育行業，最初的目的是給自己兒子一個更好的托育環境。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目前明博全英托育園配有6個老師，22個孩子，平均一個老師負責4個孩子，收費是4000元一個月。
家長對于托育費用和質量都有需求，而在收費相對偏高的托育園之外，目前普惠托育的發展也在提速。
比如，北京市公布了首批普惠托育機構名單，截至2024年2月，全市普惠托育機構共計58家。21世紀經濟報道查詢后發現，在北京通州區，一些普惠托育園的收費為1600元、1750元/月，而在市中心的海淀區、朝陽區，普惠托育園的收費基本在3000元/月以上。
托育服務如何“達標提質”？
目前，我國托育體系建設正在提速。
2月28日，國家衛生健康委就衛生健康進展成效舉行發布會，國家衛生健康委人口家庭司副司長楊金瑞在會議上介紹表示，國家衛生健康委深入貫徹落實黨中央決策部署，會同有關方面大力促進托育服務健康發展。
一是實施托育建設重大專項，支持48個托育綜合服務中心、公辦托育機構和普惠托位建設。
二是實施社區托育服務稅費優惠措施，將3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費用納入個稅專項附加扣除并提高扣除標準，實施中央財政支持普惠托育服務發展示范項目，支持15個城市建機制、保持續、出經驗。
三是推動將《中華人民共和國托育服務法》列入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立法規劃。
四是出臺托育機構設置標準、管理規范、登記備案、醫育結合、家庭托育點管理辦法，印發托育機構嬰幼兒傷害預防指南、喂養與營養指南、消防安全指南，實施托育統計調查制度。
五是修訂保育師職業技能標準，在中職、高職和高職本科階段設立托育專業，組織編印托育高職教材14種、中職教材9種。
六是會同相關部門命名了首批33個全國嬰幼兒照護服務示范城市，評選了75家愛心托育用人單位。
據楊金瑞介紹，目前，全國提供托育服務的機構已近10萬個，托位約480萬個。
截止到2023年9月，全國每千人口托位數3.36個，提前完成了年度目標。目前，距離2025年每千人口托位數4.5個的目標，已經在逐步接近。不過，除了托育位建設達標之外，還需要“提質”。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的多位家長都表示，由于托育時孩子的年齡偏小，托育機構的質量非常關鍵。
“托育機構一定要照顧到寶寶的健康和安全，比如場地和設施寬敞干凈，安全監管措施之類的要周到，并且要有比較豐富的益智娛樂活動，然后托育老師一定要足夠關注和了解寶寶的情況，不能敷衍了事，對寶寶要有耐心。”李靜表示。
為了選擇更好的托育機構，李靜在送孩子托育前，考察了家附近的幾家托育園區，但都不太滿意。最后她選了離家六公里的一家托育機構，并去考察了兩次。
“第一次是沒有預約的情況下直接去的，園區環境很干凈，老師們對小朋友態度也很溫柔。第二次是在小朋友放學時間去的，每個家長來接小朋友的時候都有老師詳細匯報小朋友一天的情況，所以就相對放心了很多。”李靜說。
杜雯則認為，合適的托育機構應該要看環境設施是否齊全、會不會過于老舊；老師對孩子關照是否細致；有無露臺可以戶外活動；公共區域寬敞程度夠不夠；最好配有外教課；師生比不能過大；最好要有分年齡段和分班。
“我覺得托育機構可能帶孩子更專業，比如吃的輔食營養配比這些肯定比我們這些家長更懂，然后也會有專門的啟蒙課程設計。”杜雯說，“其實也考慮過社區托育。”
上述明博全英托育園長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目前托育機構經營并不容易。“我們園區9月開始孩子也很少，當時差不多只有8個，現在稍微多一點，有22個小朋友。經營情況的話，只能說勉強不虧損吧。”
這位園長表示，送孩子來托育的家長，會從衛生、課程、飲食、態度和孩子的關系這些方面來要求托育機構，他們會盡量達成，但在與家長交流的過程中也不乏一些問題。
“現在年輕人托育意愿還是很高的，不過托育園辦的成本也很高，首先是設備折舊維護這些成本比較高。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托育機構，給小朋友們制定高質量的日程安排也需要花費很多人力物力。”上述明博全英托育園長表示。
為了更好地建設托育體系，很多城市在充分挖掘潛力。以北京為例，3月1日，北京市政協召開“全方位推進普惠托育服務”調研開題暨情況通報會。會議上通報了相關數據：2023年，北京積極推動普惠托育服務試點，截至目前全市新增普惠托位7541個，其中普惠幼兒園托位3082個，普惠托育機構托位4459個，有282所幼兒園舉辦了2-3歲托班，可提供托位9024個。
北京提出，下一步，將繼續深挖公辦幼兒園、民辦普惠幼兒園富余學位資源開辦2-3歲托班，鼓勵有條件的辦公場所增加托育服務設施，進一步增加托位供給。
（應采訪者要求，李靜、杜雯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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