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免簽朋友圈”效應：春節赴新游同比漲960% 帶動“新馬泰”線路
21世紀經濟報道 胡慧茵
春節是新加坡重要的節日。每到農歷新年，新加坡的大街小巷就洋溢起濃濃的年味。
“在新加坡唐人街牛車水，我們看到了不少店鋪貼了春聯掛起了燈籠，還看到舞龍獅活動。雖然在這樣一個擁有多元文化的國家，但我們也能感受到濃厚的中國民俗文化，這是新加坡很有意思的地方。”一周之前，住在深圳的小奇與家人到新加坡旅游，體驗了一次在“花園之國”過春節。
小奇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在決定出游后沒過多久，中新就宣布兩國政府將實施互免簽證，他為春節出行變得更加便利感到欣喜。2月9日，恰逢農歷除夕，《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與新加坡共和國政府關于互免持普通護照人員簽證協定》正式生效。受此利好消息影響，中國赴新加坡旅游被迅速催熱。9日當天一早，廣州廣之旅領隊畢正林就帶著赴新首發團一行20人從廣州出發。
在采訪過程中，受訪者都對新加坡既現代又傳統印象深刻，稱這里既保留著中國傳統的過年習俗，又不失作為國際化大都市的現代感。新加坡獨特的風貌疊加免簽證的利好政策，帶動了中國游客的出行熱情。據悉，新加坡是中國出境旅游熱門目的地，當前中新兩國相互走訪的熱度正持續提升。
異國不變的“中國味”
春節期間新加坡各景點爆棚的人流量，嚇退了不少當地人。
“大年三十那天，我跟朋友在牛車水聚會。當時我看到大街小巷上摩肩接踵，有些熱門的小店甚至被圍得水泄不通，明顯感受到新加坡濃烈的新年氣氛。”在新加坡工作多年的華人Sarah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他假期兩天都因為街上人太多選擇留在家里，以至于錯過了不少新年節慶活動。
初到新加坡的小奇，就與家人到魚尾獅公園看了濱海灣以龍為主題的無人機表演。開闊的上空中，無人機演繹著蝴蝶、錢幣、牌樓等不同的元素，表演的最后，兩條栩栩如生的飛龍盤踞在天空，呈現“飛龍在天”的情景，讓不少觀眾直呼震撼。
讓小奇記憶尤深的不僅是表演中龍年的元素，還有周圍來看表演的觀眾們，“在景點附近到處都能聽到講中文的人，并且口音明顯是來自中國，中國游客是很多的。”小奇稱，很多在新加坡的外國人也受到熱鬧氣氛的感染，到牛車水等景點湊熱鬧，感受春節氛圍。
在社交媒體上，不少國人曬出了在新加坡過年的場景。大街上貼春聯、掛燈籠，還有舞龍舞獅表演，濃濃的新年元素為人們所津津樂道。很多游客還發現，新加坡的很多新年民俗跟國內并沒有太大的差異。
對此，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副教授顧清揚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時表示，主要原因是新加坡強調國內多元文化共融。據了解，新加坡主要有三大種族，包括華人、馬來人和印度人，其中華人最多，占比76%。正因如此，新加坡十分重視華人的傳統，也保留了很多華人的傳統文化。
顧清揚在新加坡生活了30年，他對新加坡的民俗如數家珍，“新加坡的很多華人來自國內不同省份和地區，因此新加坡保留了不少特別的傳統，并由此衍生成當地的特色民俗。比如，除了掛燈籠，很多店鋪門前和家里掛鳳梨裝飾寓意‘旺來’，還有寓意美好祝福和步步高升的撈魚生等。”他告訴記者，雖然新加坡的新年假期不長，但農歷新年一般是15天，近幾天與朋友聚會他也有“撈魚生”。
“撈魚生”是新加坡過年的習俗，手持長筷從裝滿生魚、生菜的盤中撈魚，大家口中喊著“風生水起”“年年有余”的吉祥話。當地人有“撈得高，寓意步步高升，撈得亂，代表遍地黃金”的說法。
在新加坡，人們可以體驗到不同民俗文化。顧清揚表示，這是新加坡政府所強調的，新加坡努力讓不同文化相互交融、保持和諧，又各具自己特色。
免簽帶動“新馬泰”線路
龍年春節期間，中國赴新旅客訂單量急速飆升。
根據航旅縱橫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提供的數據顯示，2024年春節假期期間(2月10日至17日)，中國大陸往返新加坡的航班量超過1000班次，旅客運輸量超過10萬人次；日均航班量比2019年春節增長約10%，日均旅客量比2019年春節增長約34%。春節期間，中國大陸前往新加坡旅客量最多的城市top5分別為上海、北京、廣州、廈門和成都。攜程數據顯示，截至2月8日，2024年春節假期，預訂到新加坡旅游的內地旅客訂單量同比增長超過960%。
赴新的中國游客數量飆漲，明顯也是受到免簽政策的帶動。很多在互免簽證實施后入境新加坡的網友用“絲滑”一詞來形容入境的感受。小奇向記者介紹，在抵達新加坡之前通過手機APP登記相關的個人信息，到達新加坡后刷護照自助通關即可，也不需要怎么排隊。很多體驗過免簽后通關的人也都表示，3分鐘左右就可以完成整套入境手續。
“以往因有簽證的限制，赴新加坡旅游需要提前做好規劃。而實現中新互免簽之后旅游就方便多了，只要把航班問題解決了基本就能進行說走就走的旅程。”中國旅游研究院國際研究所所長楊勁松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新加坡對國內旅客的吸引力首先在于其族裔以華裔為主，所以在生活習俗和人際交往方面都讓中國游客更有親近感。另一方面，新加坡是中西方文化薈萃的國家，中國游客到此旅游會得到很多不一樣的體驗。
除了相似但又不同的民俗文化，在美食方面也能體會到多元文化融合。據了解，海南雞飯、肉骨茶、肉脞面源起于中國南方，咖喱魚頭源于印度，而沙叻、黑果燜雞是馬來人和華人共同創造的娘惹菜的代表。在新加坡，這些美食都發展成適應當地文化的變體。
而新加坡高昂的物價讓一部分游客望而卻步。對此，顧清揚表示，新加坡作為國際化大都市，物品和酒店價格一般會比中國高，而且國際游客游覽的地方往往集中在游覽區，價格高的特征就更加明顯了。不過如果游客能到當地人的環境中去看看，深入到新加坡民眾的生活，就會發現價格相對便宜。
對于這一點，小奇深有體會。他表示，雖然新加坡的物價比中國高不少，但實際上在新加坡旅游的開銷不會達到難以接受的程度，“首先是新加坡的公共交通很發達，公交和地鐵就足夠覆蓋大部分出行的區域了，因此不需要住特別貴的地方。另外就是飲食方面，新加坡不只有昂貴的餐廳，也有很多Food Court(美食廣場)，大部分都能提供經濟實惠又好吃的食物。”
除了消費水平相對較高，地域面積狹小也對新加坡在擴大吸引入境旅游方面帶來一定的制約。
對此，顧清揚有不同的看法。他向記者表示，新加坡是一個小型的城市國家，在自然風光方面無法跟土地遼闊并擁有悠久歷史的中國相提并論，但新加坡的旅游有幾個新穎的特點，首先旅游景點的打造兼具東西方、人工與自然的結合，在國際上都具有特色，比如新加坡的星耀樟宜，就是把熱帶雨林的風貌帶到室內，非常有特色。
他認為，新加坡獨特的社會風貌也值得一觀。東西方文化、不同族裔文化在此匯聚融合，各民族融洽相處。再者，在新加坡旅游不僅局限于觀光，還可以感受新加坡的發展和建設。新加坡的金融中心、公共住房建設、產業園建設，還有城市綠化等，都值得一看。
在中新免簽實施當天，廣之旅的赴新首發團出發前往。畢正林介紹，旅行團是名為智趣營的親子團，特別的地方在于，該旅行團主打文化感受，了解新加坡的文化以及這個“花園國家”的環保理念，并在新加坡感受具有中華文化特色的春節。
受訪專家還認為，目前新馬泰都已實現免簽將帶動“新馬泰”這條黃金線路的旅游。楊勁松認為，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等國家在交通上頗為便利，前往新加坡的游客也可以前往其他鄰近的國家，因此新加坡會成為東南亞一站多程旅游的站點，再加上新加坡是世界航運的樞紐，與馬、泰等東盟國家進行聯動，未來該國在吸引中國游客方面很有前景。
顧清揚則認為，若把新加坡作為中轉地，去往馬來西亞和泰國甚至是其他東南亞國家，游客的旅游體驗也會更加豐富。中國對新馬泰三國實現互免簽證，不僅展示了中國的進一步開放，也會加強中國與東南亞之間的互聯互通，未來可以發展“旅游+會展”“旅游+醫療”“旅游+教育”等大旅游新模式。
記者了解到，春節期間去往新加坡的機票價格略有上漲。航旅縱橫的數據顯示，2024年春節假期期間，中國大陸―新加坡航線的平均票價(不含稅)約為3400元。在新加坡與中國宣布落實30日互免簽證政策后，有關新中兩國相關航班和旅游配套的搜索與預訂量激增，來往中新兩國的各航空公司均表示，已經在密切關注航班需求，并計劃增加航班頻次和航線。
談到赴新的酒店和機票價格變動，楊勁松表示，相信價格上漲是暫時的，中新互免簽證能夠促進航班運力的增長，預計接下來機票、酒店價格會逐漸趨于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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